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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7月29日星期日

长大


自从毕业后就很难齐聚这等阵容了,18人,开始balik kampung之老同学聚会。
“圣祥做么你叫那么多人,你看现在没有一个地方装得下我们了”
最后一个与我们集合也是策划人之一的仲盛惊讶地说:“这么多人,第一次出来那么多人超乎预算,这样我们可以哪里?”
全部笑翻了,真的太多人要找个地方喝茶都辛苦,今天又是星期六,每间店都很多人。
“来,跟我走,这里这里,那里那里,下楼。(手一直向我们这挥)
“好像导游带团,只差拿一支旗而已。”
结果绕了好几圈,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容得下我们18人的地方,7张桌子连着,开始聊南说北的,大学趣事到八卦男女。
仲盛外传
仲盛又开始说笑话了,听他说得大学生活真的是很有趣,因为英文不通的关系。我问“你们那里教学都是用英文,那你们会听么?”
“问得好,他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努力的查字典。”
哈哈,我们就知道。
“那里都是说广东话比较多,我在那认识一个朋友,学了很多。”
“你学什么?”
他开始述说英勇史。
接下来是仲盛转述朋友A说过的话。
朋友A:“这柔佛来的朋友可厉害了,你知道吗?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学会很多广东话,太厉害了,他把广东粗话全都学会了,其它都没学会,粗话倒是全学完。”
咳……算了吧,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仲盛。

依玲外传
“我们都看到你fb照片了,很甜蜜哦,怎么都是同一个男生,so sweet。快从实招来,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”
“没有,你们不要乱讲,没有哄!!!”
(这个时候恶心的仲盛又跳出来了)
他手拨头发,再摸颈项,一副很抚媚很害羞又很幸福的姿势说;“我很幸福,我很幸福,so sweet”(手又来回摆动)
本来是要模仿依玲温柔害羞又幸福的表情与姿势,没想到他竟然模仿成这等丑样。简直是破坏依玲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。
“仲盛你可以再恶心一点,不要再(爱+=+眼)了可以吗?恶心死了”惹来众人谩骂,回想起来,那姿势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好笑…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那时候的大家简直崩溃了。

圣祥外传
平时一直写别人,觉得总该写些自己的事让别人酸吧,这样大家的情绪或许会比较平衡点。
“快点叫吃,这里你不用怕,我们请,看你要吃什么都行,鸡扒还是……来个五分熟的牛扒吧”
每次与他们去这些地方难免会被他们这样玩,不过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的。
“你尊重下好吗?人家是吃素念佛的,破坏人家的修行很好玩么,圣祥,我知道你不吃这些得,要不要吃kfc?
严重无奈……

梓建与秀玉外传
阿建,我们全部认识他的人都知道,他的patter
“啊建你可以diam diam 吗?几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吵。”虽然废话很多,但我想也只有他能够与仲盛fight幽默搞怪了
这故事是由阿建开始的。
那时喝完茶,我们要上楼去打保龄球,在走电动扶梯时,我前面突然一声尖叫大喊“阿建秀玉你们在该吗?阿建你怎么牵住秀玉的手,你们在做什么?”
(过后我没看清,隐约看到他们立即分手(是分开手啦)),秀玉就很害羞的说没有拉没有啦……
“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?wow……”
“阿建你在干什么,放开你的脏手。”
“你们在搞暧昧关系吗?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??我的天啊,这个是什么世界”
我们都知道阿建仰慕秀玉很久了,从中学到现在,难道余情未了
搞到他们很难为情,其实我们也只是开玩笑,过后阿建有解释,我记不清楚了。到最后就是——“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吃秀玉豆腐哄,你这Lao Di Go。”
恩……我们都知道的事,肥子健你就不必重复了。

保龄球外传
喝了茶后接下来一直犹豫要去哪里。本来是没打得,到了里面。很多人都不想打。阿建和仲盛就很不爽开腔了。

“问大家要去哪里?”

“你们讲随便”

打保龄球,不要
看电影,不要
K不要

“去哪里?”
“随便”
“请问你们到底哪里随便噢?”
最后决定还是打球。
没想到第一次打保龄球还能打破百真实自豪,渐渐发觉自己打保龄球的天赋,要是文学这口饭没得吃倒是能投奔保龄球赚吃。哈哈
第一次打,什么都不懂。首先到机器那打名字,我就打了Lee,就走到后面等待。待写好后,我看前面的大电视屏幕,我的那栏竟然写着“Lee Shit”,孝勇的”Yong”被改成”sohai”
死阿建,趁我们不注意就偷改我们的名字。
圣祥,到你上场了。
“来,我这个教练教你,先踏这个点,然后再走前五步,这时右脚在后,右手把球往前滚。打了一半,不错,再来”(他拉着我的手示范)
“阿建你又在做什么?你不要再假假了,圣祥你也要吃,你要学那某某球星打golf,男的抱住女的那么猥亵吗。看不下去了。”

到源辉了(听说他常打,可是怎么看都不像)。我第一次看过打保龄可以打到跪在地下的,不然就是摔力过头滑倒,平衡不稳差点跌到。
“我说老兄只是打球而已你需要拿命去拼吗?”

接下来嘉利,patter了了结果每次不是longkang就是打中几个而已,结果最低分,人家8头了他还在3头。“你可以打好来一点吗?
“手感问题”
“你屁啦,再不打好来人家第一次打的都赢你啊……”
“这个场有问题”
“借口多多,到你了啦。”

到仲盛了,我们都会在后面,“阳光来了”
结果进longkang。“我想我们要换一下台词了,有了”
第二次要丢球时——“彩妮来了,彩妮来了,你要想象彩妮向你飞奔而来。”
全中!!!
果然有人加持就是不一样,先前喊错真不好意思,我们没想到你和彩妮已经发展成这种的地步了,原来 彩妮= tenaga
接下来的明辉、肥子健、连政和孝勇都很凶,全部说不会打得啦,最后全部扮猪吃老虎。
就这样每场都阿建教(没有每场被吃豆腐),前面6场只miss3个。第一次打这成绩算不错了,还有一场全中。后面阿建帮秀玉弄电脑,结果自己不给力,后面Miss掉很多,不过还能破百拿个第三名也不错。那几个常打球和比赛的朋友看到我的分数都很压力。“如果输给第一次打球的还真丢脸”


打完收工!!!

“再见,我们先回了。”
一次庞大的聚会就这样以单薄的告别方式结束。
其实人是否聚齐倒是其次,以后的日子还能够记得彼此才最重要。大家都长大了,仲盛的幽默功力更强了、颜子健真的瘦了、明辉的牙又突出来啃萝卜了、仙茹为什么你还是一样圆、淑怡还是很忙,要找她还要跟秘书约时间、铭勇还是一样一直大象大象、连政等海青班的消息等到榴莲不会掉、孝勇为什么你白发越来越多、梓建你不要再吵了跟我安静、凯恩和秀玉还是很小只、峻民还是一样重色轻友、源辉,你是在打保龄球吗?不要跌到了、嘉利你那骑马动作呢?、业楷你是我们当中最可怜的,新加坡当兵,祝你好运,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会帮你处理身后事的、ei……18个少一个,那就是颜子健的女朋友了,我们都知道颜子健有异性没人性的,这时阿建就会很不高兴的说“这次我不会约颜子健了,有女朋友就变了”、当然最后最重要的是——依玲有男朋友了。这是我最近得到的最大爆料……
静静乖乖的依玲找到春天了,我相信大家都很高兴,祝福她幸福。

我和仲盛只好在地下画圆圈……
仲盛甚至还找到了少林方丈收留。剩下我一个那就算了吧。唱歌吧——我的“春天”像小鸟一样不“会”来……
这篇blog文我没打算留下感伤,也没用什么文艺修饰,我只想回忆,尝试停留的同时我才发现一个成长的轨迹。我总说,要去透视时光背后的秘密,明白最终与最初的真理。无法解释的最终,与最初,我相信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。
因为它只能暂且使用在一种“暂时性”的比喻——是的,你我都长大了。

大家要多balik kampung哦,我们再出来聚。拇指打印……

2012年7月15日星期日

板屋,回忆


板屋,回味

   木板就这么横着,叠沿着几根木柱钉制成阶梯板墙,之间不能密实,有光自板墙罅隙伸出,激光剑出鞘。辨不清虚实,那时我们都迷星际大战,让我忘了战场从来都在这里不在远方。木板上的油漆已经剥蚀风化,龟裂成多片依附在木板上苟延残喘,连同蛀蚀的木板轻易不能搅扰。强行剥落,隐约有种腐朽的味道,再挨近,可见白蚁大军惊吓得四处溃窜,脚步摆动得更勤。此时,还有白蚁大军前来助阵,腐蚀的声势更加浩大。无天花板,屋顶举头有七尺,几块锌片相互衔接草草搭上,多少年来缝缝补补,似乎不怎么牢靠。也算残旧,却怎儿也屹立不倒,在我的记忆力里也如是。

   那个年代,一间厕所足矣。厕所建在屋后,木板筑起,偌大,独立成间,打井水洗衣兼如厕方便皆在此地一次完事,省空间。板墙底下不围木板,通风,其实是为了要让水疏浚出外。也有弊处,由于靠近芭场,容易惹苍蝇。蹲着解放,一坨屎下去,臭味未出,苍蝇先到,伺机而动抢先穿越板墙底下,依附在那坨屎上满满一层都是。有时还会来扰,嗡嗡飞来更多盘踞在我身上骚痒一阵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最可怕还是苍蝇着陆处的皮肤会莫名感觉冰凉,有些黏人,湿湿的,该不是沾染些粪便再移植我身上,好滋润皮肤。凑近闻,真有些异味。难受,经事后清洗仍于事无补,细想起来,不都是自己的味道。那段被苍蝇包围,悠悠的厕所岁月。

   这个木寮,我们俗称板屋,占地不大,就这么简陋的围地而筑,走路时还会有依依歪歪的声音,腐朽的肉身,可以倒数着年份的衰退了。老一辈人都有三代同堂的传统观念,为后辈的自然不敢忤逆,幸好亲戚不多,勉强凑着挤睡一房,也算能住。

   如今还记得,每到傍晚这个黄金时分,就会与几位哥儿们在约定好的地点集合。人聚齐,就骑着脚踏车闯荡江湖。其实,倒也不是真闯,到了一个固定地点便会停下,下车,调整好脚踏车站脚,立稳了,就朝一间旧式杂货店走去,同样也是板屋。佯装进去表面上是买零嘴的,实则葫芦里是想借机亲近杂货老板的女儿,坐柜台收钱那位便是。大伙总会磨磨蹭蹭在店里来回踅绕,无非是想多窥瞄几眼,许久,再不挑选好物品会惹人疑窦,便随手抓起一把糖果到柜台付钱。在那略显窘迫与老板女儿的对望间,她朝我们微笑,那一刻时光,曾经因此被我们擅自想象成某种暧昧的情景,纷纷情意悄悄滋长,心里像似暗地里认定彼此什么,玩家家酒,一段童真的皮影戏在背后无声无息地晃动着。

   附近一位唤作春婶的与婆婆要好,两人一起很是健谈。彼此一闲着,互约到老地方,摊开两张木椅坐下,就可以聊得地老天荒沧海桑田,也会忘记时间烧饭。老地方就是那春婶的旧破屋——木板屋,年久失修,有些木板已经朽烂,一拳下去应该可以凿穿,否则便是内力不足。屋顶几处已破落见光,雨天时还会在屋里摆出数个水桶,置放在屋顶破漏处底下,等待盛一道道涓涓细流。无处不见缺陷,屋柱也不稳,常叫人担心,可春婶已住在这二十几年咯。

   “这屋虽破,可真能住!”她每每坚持说道。说是不搬的借口,竟也是真。

   春婶的丈夫早到义山公墓睡觉去了,剩他一人独处老屋也是可怜。听说,她儿子想接她老人家到加拿大享福,可他坚持不肯离开这里,说是就算屋子塌了,也要守住与老伴的回忆。我折服,她坚持的意义。当初我一直以为,春婶是个很念旧的人。

   上中学没几年,租期已满,我们便迁走了。一个新的租屋区,离板屋老家甚远,不知是在地球的哪个角落。从此钢骨水泥取代木板,而板屋老家就那样搁置不理,浑忘年月。不知道是我们遗弃了板屋,还是时代遗弃了它。

   悠悠岁月微风轻拂,此后不晓得过了多少个时日,我再次踏上记忆之罅。多年以后回去,才愕然发现屋主没去打理,就这么空置着。时代的巨轮辗过,板屋老家显得有点沧桑,屋顶果真不牢靠,几处锌片已经生锈,酥了,瘫了下来。坚强的可是板墙,屹立未倒。白蚁也有情,可能只是想保留仅存的回忆,而不继续侵蚀。那间厕所,早已被野藤占据而不是苍蝇,裹绕板墙重重几层,纠缠着我与它的情感,当有些回忆里的日子无法在现在的生活中继续放映时,记得把回忆用时间裱好,然后藏在每个人心中的那座博物馆,或许那会是最珍贵的文物。

   余晖未退,原本倾斜的景物仿佛染上了灰黄的色调,只是不知道影子也已经颓然老去。又是这个时分,昔日豪侠却早已在江湖中消声匿迹,可能已经收拾包袱归隐,也说不定真独自闯去了,彼此没再联络。恍然之间在老板屋杂货店前经过,十年老店已是关门大吉,追随时代老去。门前有些稀落的树叶,杂货老板的女儿没见着,倒是看见老板走出来。他佝偻着背,龙钟的身躯似乎更驼了,他持起椰骨扫帚,低头不语,专心致志的,扫走时间一地的零落。但也只能哀叹,时代变迁了,那个时代的光景也会随之渐渐消隐。杂货店终究敌不过林立的霸级市场。老去了,和他的椰骨扫帚一样该老去了,追不上时代 的某个转折。一位守在时代背后的战士,似乎很不服。

   至于春婶,他的破屋早拆除,木板卸下,换上一座崭新的钢骨水泥屋子重新矗在这破屋旧址。屋子重建是春婶的主意,许是她老人家开通了,抑或思想变了,变得不再那么念旧。一个时代的隐喻,心理上也会有所变化(都已经改变啰)。

   抽屉里还留有在板屋老家时的相片,收藏在一个生锈的饼干铁盒里。母亲看见,总觉得占位,换我来,“丢了吧”。我却不舍,仅是想保留着,偶尔闲暇时能够拿出来回味。想起来也许久没再看那些相片,是该回味了。有些意兴阑珊,取出铁盒,擦拭去岁月遗留的尘埃,心里想着盒子里是否会有我遗忘的记忆。指甲抵住盖沿往上拉;噗啦一声,多年闷着的空气顿时释放。出土的文物终得以再见光,凑近闻,果然十年的土味一如既往。



后记:
这篇作品是羞涩的记忆,正如这篇作品羞涩的文字一样,人生第一次参赛的文学奖,人生第一个文学奖,第一次接受亲人离世的伤痛,所有的第一次都在这里,要说这是为了纪念离世的公公写的作品,里面却没有一段公公的影子,这或许是我的潜意识所为,我只想留给公公最好最快乐的回忆,那段回忆不能共有,却能共享。老板屋外,偌大的红毛丹树下有一位老者端坐,口叼根烟,烟圈里有寂寞,喃喃自语。
这应该是公公留给我最后的印象了…………
我始终无法理解他曾告诉过我的寂寞。

2011年第五届全国中学生文学创作比赛 高中散文组优秀奖(二等奖)